“殷庾晟呢？”

“已经离开了，忱哥没看到吗？”男人疑惑地问。

沈靳忱摇头，男人蹙眉。

“莫非没从正门走？”

“随他，他临走时说了什么？”

沈靳忱殷庾晟从哪里走，怎么走的都不是很在意。

男人挑了挑眉道：“他说这笔账他记住了，女人多得是，但这口气他咽不下。”

“这殷庾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，不仅手段多心思还挺狠的，我踢他那一脚可不轻。”

“想来忱哥你以后在道上的生意需要多注意一下，保不齐这货什么时候就会下黑手。”

沈靳忱嗤笑一声，似乎一点都没把殷庾晟放在眼里。

“即便他手段再多，心思再狠，也不及我。”

“在我面前玩心计耍手段，他连个屁都不是！”

“既然他放话了，那我就等着他，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，我也很不痛快！”

男人听到沈靳忱的话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。

随后看向我，眉头微微蹙起，沉声道。

“忱哥，没人知道褚小姐和您的关系。殷庾晟只是花钱当了客人，并没有违背什么规矩。您这样贸然拿他下手，传出去怕是会让很多人不服的。”

沈靳忱将烟蒂扔出窗外，毫不在意地道：“无妨。”

“在这条道上，走到金字塔顶尖的，谁不是冒着枪林弹雨过来的？既如此，我怕什么人言？”

沈靳忱对男人说完话，转眸看向我。

“上来。”

我抿着唇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沈靳忱不耐地皱起了眉：“我的话，你没听到吗？”

我明白沈靳忱有些生气了，但我还是没有上车。

只是目光真沉地看向沈靳忱，冲他道了声谢。

“谢谢沈先生救我于水火。”

沈靳忱的脸色沉了下来，似乎并不想接受我的道谢。

“我极少遇到像你这样，敢如此挑战我的女人。”沈靳忱语气微凉。

“我的女人很少，迄今为止，可数得不过两三个。”沈靳忱嗓音一转，言语锋利如刀。“但从没有谁跟你一样不识好歹的！”

“我说过，我允许你来找我。”

“可，褚芸芸！你是宁可陪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，都不愿跟着我是吗？”沈靳忱锋利的目光直直看向我。

沈靳忱身上的戾气很重，尽数释放之后，我受不住，不得不往后退了半步。

我咬了咬牙道：“我身份低微，不敢跟在沈先生身边侮辱了您。”

“褚芸芸，我是生意人，不是慈善家。”

沈靳忱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，我有些懵，不知道他想表达些什么。

“沈先生，什么意思？”我疑惑地看向沈靳忱。

“你救了我一次，但我救了你两次。”

“褚芸芸，你得明白。作为在地下圈子上舔血过活的人，我并不是没有事情做，非得跑来做公益救你。”

“相反我手下有数千人靠我养，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地得罪谁，从而损失自己的利益。所以你告诉我，我这样帮你为了什么？”

我咬着唇没有说话，但沈靳忱的意思，我心知肚明。

沈靳忱没有看我，目光掠过我耳畔，看向我身后的豪门夜宴。

“就算我不说，你也清楚。杜老板和殷庾晟，在南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。这两天，我跟他们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。你说，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？”

我张了张嘴，有些话终是没有说出口。

沈靳忱冷笑地瞥了我一眼，薄唇微张：“老马，开车，回墨园。”

老马应了一声，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。

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我竟从老马的眼底看到了诧异和敬佩。

我一时有些语噎，想来确实是没人像我这样忤逆过沈靳忱，而沈靳忱也未这样纵容过谁。

两辆车相继启动，最终拂尘而去。

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车消失的地方，心中突然就有点微涩。

我说不清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，只是很微妙，很难受。

就像是失去了最喜欢的玩具一样。

这一晚过后，我在豪门夜宴算是彻底出名了。

不仅是妈咪，就连豪门夜宴的高层，以及上下八百多名小姐，对我都是趋之若鹜。

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半个月。

没人知道，这半个月我无数次，在深夜看着沈靳忱留给我的手机号发呆愣神。

半个月来，沈靳忱没联系过我，而我也不敢主动联系他。

直到此时，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。

沈靳忱对我而言，并不只是一个过客那么简单。

都说女人永远忘不了得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。

就算一开始并不喜欢，或者说并没有过非分之想。

可当身体交融之后，距离交付出心还远吗？

我患得患失，甚至连心情也阴晴不定起来。

前所未有的惊慌和空虚将我吞没，我整个人快要被逼疯了。

终是我先受不住，先下定决心要联系他。

虽然我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，我只是单纯不想他从我的世界里消失。

或许是苍天听到了我无声的呼唤，这一晚当我到豪门夜宴时，慕琼华直接把我拉到了角落处。

“沈靳忱来了！”

我眼眸一亮，还不等我兴奋，慕琼华接着说。

“他不是一个人来的。”

我心中的欣喜淡了几分，疑惑地看向慕琼华。

慕琼华咬了咬唇：“我看到他自己带了个女人来，看上去挺宠的样子，沈靳忱搂着她进了包厢。”

我整个人都愣住了，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，疼痛难忍。

女人？

女人！

沈靳忱带了一个女人来豪门夜宴！

慕琼华说沈靳忱挺宠那个女人的，那到底有多温柔呢？像他对我那样吗？

我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，那一晚他对我的呵护和宠溺，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他的声音。

他说：“褚芸芸，我从没对一个女人这样纵容过。”

那他现在的举动是在告诉我，我并非他唯一的选择，他可以对任何女人好吗？

我自嘲地勾了勾唇，真的是我太固执了吗？是我要得太多了吗？

其实我都不曾明白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