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。
躺在病床上的阮星晚,看着显示器里那黄豆大的一点,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。
好像三年前的那个孩子,重新回到了她身边。
失而复得,她怎么可能狠下心再扼杀他一次。
阮星晚摸着肚子,说道:“杉杉,我想留下这个孩子。”
裴杉杉一愣,随即笑了起来,道:“好啊,生下来我和你一起养,等你以后重新嫁人了,让那个狗男人的孩子叫其他男人爸爸,气死他!”
阮星晚苍白的脸色上终于浮现起一丝笑容:“是啊,想想那个狗男人的脸色,就觉得很爽。”
在她觉得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,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会告诉周辞深。
至少,现在不会。
这个婚虽然结的不光彩,但她希望分开的时候体面一点。
回家的路上,车刚停在楼下,阮星晚的手机就响了起来,她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,接通:“你好,哪位?”
“星晚,是我。”
阮星晚沉默着握住手机。
季淮见又道:“刚才太匆忙,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,我们能再见一面吗?”
“季淮见。”阮星晚轻声喊他,“周安安说的那些都是真的,我结婚了,而且还是用了手段嫁进的周家。”
“星晚,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,周安安说的那些我都不信,我也不在乎你为什么嫁给周辞深。我只想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,你为什么拒绝了去巴黎留学的机会?我们明明约好的。”
阮星晚道:“三年前的事都过去了,翻篇吧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也翻篇了吗?”
“我已经结婚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和周辞深之间没有爱情,星晚,我可以等你。”
这一瞬间,阮星晚突然觉得手机变得烫手起来,她睫毛颤了颤,好半晌才道:“不用等我,我不值得。”
说完,她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。
季淮见就像是她贫瘠人生里照进来的一道光,他干净,优秀,明亮,很多次在她快要绝望时都点燃了她的希望。
可能是她被这美好的表现迷晕了头,险些以为他们真的能在一起。
季家和周家一样,都是名门望族,怎么可能接受她这样家庭出生的人。
三年前那盆冷水泼走的不仅是她的梦想,更是她深陷其中的美梦。
梦醒了,她和季淮见也彻底结束了。
现在她唯二要做的,就是跟周辞深离婚,还有,保住这个孩子。
……
暮色会所。
周辞深今天从比利时回来就来这里应酬,还从生意伙伴的口中听说了盛光珠宝发布会的事情。
令他意外的是,阮星晚竟然是三年前的新锐设计师ruan。
他还以为她除了要钱,什么都不会呢。
想着,周辞深就打开手机,去查发布会上的设计款。
不看不知道,一看倒还有些惊讶,别说,三款设计清新别致,确实好看。
他关掉新闻,打开通讯录,长指停留在一个号码上,却始终没有拨出去。
一想到阮星晚在发布会上怀念大学里的初恋,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好歹。
都多大了还谈初恋,可不可笑。
难道他比不上她的初恋?
思及此,这通电话便不想拨出去,周辞深刚把手机揣回裤子口袋里,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。
他退了一步,拇指擦拭了唇角的血迹,冷冷抬头。
是个面生的年轻人,看起来才成年的样子。
他眯了眯眼睛:“你是?”
阮忱没回答,握着拳头就要再次上前,可周辞深的保镖突然出现,迅速将他制服。
就在保镖问周辞深怎么处理的时候,舒思微和暮色经理也赶了过来。
周辞深似乎也没那个耐心和他废话,冷声道:“报警。”
经理见状,疾步上前:“周总,周总,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。小阮他平时也不这样的,哎,小阮,你快跟周总道个歉……”
阮忱即便被人摁着,样子也没那么狼狈,只是冷硬着声音:“我不道歉,他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清楚。”
他刚刚清扫包间的时候,听见舒思微在跟人炫耀她怀了周辞深的孩子,顿时明白过来。
原来姐姐要离婚,是因为对周辞深失望至极。
“那你倒是说说,我做了什么事。”
阮忱扫了眼舒思微,又看向他,嗤笑了声:“你们的丑事人尽皆知,还需要人说吗?”
舒思微张了张嘴本来想反驳回去,但是刚准备开口,就触到周辞深不冷不淡的目光,她只能把话都咽了回去。
经理尴尬道:“周总,之前舒小姐和您的事情,挺多人都听说了……”
周辞深又看了阮忱几眼,微微抬手,让人把他带下去。
周辞深对经理道:“把他的资料给我。”
看这小子的脾气,他总不能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。
经理刚离开,舒思微就连忙出声:“周总,我……”
“我没那么好的性子,给你的你拿着,没给你的,也别试图再三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话毕,他直接进了旁边空着的包间。
舒思微站在原地,紧紧咬住唇,凭什么?凭什么阮星晚也用了手段还能嫁进周家,而她却什么都得不到!
很快,经理就拿来了阮忱的资料:“周总,都在这里了。”
周辞深扫了眼,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:“阮忱。”
“对……周总,小阮他……”
“他有个姐姐?”
经理有些茫然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没听他提过。”
周辞深放下资料,把阮星晚的手机号给了经理:“打过去问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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