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若松开了她,提起裙摆向前厅跑去,纤腰轻摆间,裙裾飘飞宛如蝶舞翩翩,她的墨发随着奔跑飘扬起来,连发梢都带着欢快。
当跑到厅外她却又停了下来,看着厅中饮茶的美妇人,脚步不敢在动一步。
她的眼泪如同倾盆而下的大雨,她哭的无声无息,到最后直接蹲在了地上,红袖不敢去扶她,也不敢出一点声音,直到宋清若缓和了心情,主仆二人擦干眼泪,收拾好心情,宋清若才走了进去。
“舅母。”
宋清若喊得很小声,仿如这是一个梦,她害怕惊了梦中人一般。
江氏听到声音就抬起了头,她的手微微颤抖,眼里全是满满的怀念以及心疼,嘴唇翕动着。
忽然泪如雨下,快速上前抱住了宋清若:“夭夭,我的夭夭,你怎么瘦成这样了?”
说完,就用手捶打着胸口,心疼到了极点,这是她从小如珠如宝的疼到大的孩子,这回来才不到两年光景,这怎么纤弱到这种程度。
宋清若在江氏将她抱住之时,就已经泪流满面了,这不是梦,她的舅母真的来了。
从前,她总会做梦,梦中舅母也来了,但是,她每每要去抱舅母的时候,梦中的舅母就会消失不见,她也会在梦中哭醒。
但这次不一样,她终于可以真切地感受到舅母温暖的怀抱,那种真实感让她喜极而泣。
看着这一幕,红袖在一旁早就哭成了泪人,春桃也哭的不能自已。
…………
宋清若带着江氏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,红袖上完茶就带着所有人出了房间。
而房间内,两人坐下后,江氏就拉着宋清若的手,左右细看,又心疼的想哭。
“舅母,别这样,我很好。”
“夭夭,别骗我,你是我养大的,你好不好,我知道。”说完又去拭泪。
宋清若压抑住心里的悲疼,笑着道:“舅母,我真的很好。”
江氏为她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,摸了摸她的脸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“夭夭。”
宋清若依偎在她怀里,如同倦鸟归巢一般,闭上眼将泪水逼回。
而江氏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目光深远,“夭夭,你要好好的,这样我们才能放心,是我们连累了你啊。”
宋清若缓缓睁开眼,又紧搂住她的腰,幽幽道:“舅母,这都是命,就算没有你们,单单凭我自己难道就能反抗的了父亲,反抗的了那高高在上权利吗?”
宋清若松开江氏起身,看着她,“舅母,也幸好有你们,”你们就是我活下去的勇气,最后这句宋清若未说出口,就已经哽咽流泪。
江氏抱住了她,“夭夭,这上天为何薄待有情人,为何要这样对你?”
宋清若哭的无声无息浑身颤抖,梨花带雨破碎到了极致,眼尾鼻尖哭的通红,那张精致的脸上全是痛苦不堪,往常埋在心底的不敢触碰的地方,因为这句话,所有记忆再次涌来,春日的微风,夏日的荷,秋日的凉风,冬日的暖阳,一年四季的,日日相伴,情至深处伤人伤己。
过了许久,宋清若终于问出了她想问的话,“表哥……表哥为何了?他的伤好了吗?”
一年前,一封来自京都的信笺送到了江南。这封信是宋清若寄来的,信中除了告诉他们自己在京都一切安好之外,还有一个就是——她不会再回到江南了。
读完信后,江逸尘不可置信。他立刻连夜快马赶往京城,费尽心思两人终于相见,然而,丞相突然带人出现,并当场逼迫宋清若发誓,今生今世再也不见江逸尘。如果违背誓言,就让江逸尘有来无回。面对丞相的威胁,宋清若起初不肯妥协。但很快,丞相就采取了行动,让人废掉了江逸尘的一只胳膊作为警告,宋清若被逼发誓。
那天的大雨如同心情一般,突然而至,宋清若忘不了江逸尘悲痛欲绝的嘶吼,也忘不了丞相眼底的冷酷绝情,那一幕至今仍深深烙印在宋清若的心中,自那以后,她将这一切感情埋在心底深处,不敢碰不敢提。
江氏捧着她的脸,仿佛害怕吓着她,哽咽的说道:“夭夭,尘儿从京都回去之后,伤处感染严重,加上他没有处理,回了府之后就一直昏迷,差一点殒命,到最后是他的师傅谷神医出面才将他救回,可是,命救回来但尘儿就是不醒,到最后,谷神医说,若再不醒尘儿醒了以后就可能一直这样,为了让他醒来唯有忘了你……,这样他的求生本能就会唤醒他,所以,夭夭对不起,舅母……对不起你……但那时我们别无选择,只能让他服下忘忧蛊,唯有这样他才能醒。”
宋清若听后,浑浑噩噩点了点头,悲伤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硬生生地被憋在喉咙里,喉咙发紧灼疼,tຊ想开口却不敢开口。
“忘了好,忘了好,这样对他是最好结果,舅母……舅母千万不要再让他想起了,让他忘了,这样对谁都好。”
第 59章 宋清婉与舅母
江氏离开以后,宋清若也没有继续回绣房,只是坐在窗前发呆。
直到身后传来浓郁的沉香味,她才惊醒过来,回过头看着萧北淮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她的声音淡淡的,透着一丝沙哑。
萧北淮的身影笼罩着她,俊美的脸在光影下显得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,他的唇上扬,透着上位者的威仪。
宋清若仰首看着他,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,随时可以遭到他的碾压。
萧北淮低头看她,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,“怎么哭了?”
“没事,刚才江南的舅母来了,好久没见,所以没忍住。”
“我竟不知夭夭还这样的善感?”
“没有善感,这是人之常情而已。”
萧北淮坐在她身边将她搂紧怀里,“夭夭,你在江南是什么样的?”
宋清若淡言道:“每日吃药,养花,看书。”
“只这些?”
“嗯,我小时候体弱,所以很少外出。”
萧北淮把玩着她的头发,嘴角噙着一抹笑,背对着光线,让他的脸更加的晦暗,“我听说你还有个表哥?”
宋清若心里倏然一紧,她咬紧后牙,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。
他玩味的看着宋清若,“青梅竹马……两小无猜?”
“一同长大是没错,他就如同亲兄长一般。”宋清若说的坦坦荡荡,眼里透着真诚。
萧北淮紧盯着她仿佛在辨别真与假,他眼里的怀疑慢慢消退,他轻笑的捏着她的下巴,落下一吻,“这次他来了吗?”
“没有,听舅母说好像是跟着他师父游历去了,居无定所,也没有办法给他去信。”
“嗯,那还真是可惜。”
宋清若也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,起身就要离开他的怀抱,她的心情本就低落,这时候她没有任何的心力去应付萧北淮。
萧北淮在她起身之后就蓦然的从身后将她抱个满怀,低头嗅着她的发香,“去哪?”
“我去为你倒茶。”
“生气了?”
“你总是这般,到底我要怎样你才能满意?”
“夭夭,我只是想你不要看他们,只看我。”他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祈求。
宋清若的眼神冰冷,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温度,“我何曾看过别人,我们都要成婚了,你还不信我吗?”
萧北淮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,盯着她的眼眸,笑道:“信,我信。”
随后,萧北淮拿起宋清若的手,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,他眉头微皱,将她的手缓缓展开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只见宋清若的指腹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宋清若试图抽回自己的手,淡淡的道:“没什么事,只是最近绣嫁衣时不小心伤到的。”宋清若看他疑惑的样子,无奈地笑了笑,轻声说道:“我本来就不太擅长刺绣,所以现学现卖,就成了这样。”
“药在哪里?”
宋清若指了指桌上,“就在那里,但已经上过药了。”
“再涂一遍吧。”
他的语气虽然商量,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强势。
他给宋清若涂完药又吹了吹,“别绣了。”
“可是,绣娘们说,如果我不绣就不能代表齐齐整整圆圆满满。”
萧北淮邪肆一笑,“齐整圆满与否,谁说了也不算。”
宋清若点了点头,她本来也不想绣。
而另一边,江氏离开丞相府后,还未上马车,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。
“江夫人,请等一等,我家主子想见您。”
“你是?”
婢女轻声说了三个字,“太子妃。”
江氏眼眸复杂跟着来人,去到了拐角处的一辆马车上,马车的位置比较隐蔽。
江氏上了马车就跪地要行礼,宋清婉立刻上前将她扶起。
“舅母这是做什么?折煞侄女了。”
“太子妃这话才是折煞民妇。”
“舅母,可是怪婉儿没有去看您?怎与婉儿生疏了呢?”
江氏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,眼里透着复杂,“太子妃客气了,民妇怎敢怪你,只是现在你是君,民妇跪你是应该的。”
“舅母,还真与我生疏了,怎这样说话?”
江氏本就哭的眼眶通红,此时,她蓦然抬起头来,眼里布满了红血丝,声音抬高,满眼怒火,嗤笑道:“你还认我这个舅母。”
“婉儿当然认。”
“好,既然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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