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祭司被他身上的威压压的说不出话来,他跪伏在地,艰难开口。
“魔君息怒,是老夫僭越。”
我看着苍玄州,眼神却一点点凝重起来。
我死前明明封印了苍玄州体内的魔神血脉,为何不过千年,竟有复苏之态?
当年,我为了保住三界不得已杀了苍玄州,只想着这血脉没有载体,千年后定然沉寂。
为此我不惜自毁神力以命献祭,只为保住苍玄州的命魂,让他能够再度轮回。
可如今他体内的魔神血脉,为何看着比之前更为强大!
我禁不住伸手想要探查苍玄州的身体,只是手指却直直穿透他的身体。
我一愣,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只不过是一缕残魂。
这一刻,无力感席卷我的心头。
当年发现苍玄州身负魔神血脉时,我还能牺牲自己换苍玄州的生,可如今……
魔族祭司离开后,苍玄州再度坐下,还拿起了手边的书。
蓦的,一张红色纸笺从书中飘落在桌上。
上面字迹清隽,唯有一句——
‘我白鸢以神的名义起誓,对玄州,永生永世,绝不变心’
我看着那纸笺,心里突然一酸。
四海八荒,神明的誓言,是最不可违背的东西。
那时我是真的想好好跟苍玄州生生世世的。
苍玄州看着那张纸笺,薄唇紧抿。
许久,他冷笑一声。
“你那颗虚假的心,本君从来不稀罕。”
话落,苍玄州掌心涌出火焰,将那张纸笺烧的干干净净。
天边突的响起一声雷鸣,好似炸在了我的心上。
苍玄州举目四望,眼底的厌恶如同一柄尖刺,狠狠扎进我眼里。
他将那本书收起就往外走。
我不知道他要去哪,却只能被动的跟上他的脚步。
却不想,苍玄州的身影最终停在了人间。
我看着眼前的景象,不由心脏紧缩。
从前繁华安宁的人间,如今已是烽火连天。
魔族肆虐,入目皆是惨景。
而街道上跪满了百姓,他们手里拿着神女像,念念有词。
“求神女现身击退魔族!您不是说人间孱弱,应得更多庇佑吗?为何还不出来!”
“神女慈悲,魔族要的只是您现身一见,您就可怜可怜我们,显灵应了他们吧。”
他们虔诚的模样,却让我觉得心头发冷。
这时,一个男人站起来,将神女像狠狠摔落在地。
“咱们供奉了这么久,这神女像也没有丝毫反应!”
“什么神女!明明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而已!”
苍玄州唇角微勾,可下一刻,那尊碎裂的神女像却涌出白光。
一道与我一模一样的声音响彻天地。
“区区魔族也敢在我面前放肆,若真有本事,就来昆仑墟寻我!”
恍惚间,天地间只余这道清亮的声音。
我听着这个声音,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怪异之感。
还没等我多想,身侧突的传出一声冷笑。
我一转头,就见苍玄州眉眼冷厉,转瞬便出现在那尊神女像面前。
“白鸢,本君终于找到你了!”
可那尊神女像却在他手中陷入沉寂,再无动静。
苍玄州眉眼愈冷,他薄唇开合:“你以为不出来,本君就没办法?”
白鸢看着他,只觉得心头一阵不安。
苍玄州看着面前这群噤若寒蝉的凡人,眸中没有丝毫怜悯。
“杀了。”
我心口骤然紧缩:“不要!”
可我却只能跟着苍玄州朝天边远去,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族举起屠刀!
血色铺了满眼。
这一刹,我忽然想起当年天帝对我说过的话。
“神女殿下,这魔族生来就阴戾凉薄,您与苍玄州在一起,就不怕养虎为患。”
我信誓旦旦:“天地万物相生相克,我是神,怎会压不住他的魔性?”
回应我的,唯有天帝的一声叹息。
后来从天宫回若水居后,我便闭了关。
整整三年,我才制出世间第一枚为魔族可用的清心符。
那时的当苍玄州看见清心符时,眼睛一点点亮起。
“白鸢,你说这枚符,可以让我收敛魔气,对吗?”
我不知道苍玄州为何如此开心,却仍是点了点头。
苍玄州突然抱住我:“真好,我的神女,再也不用被人置喙与魔物为伍了。”
那一夜,若水居外,我们鸳鸯戏水,万花尽开。
可如今……我看向苍玄州的腰间,那枚清心符,早已不在。
山峦在脚下重叠而过,苍玄州在青丘之外停下。
魔族尽皆跪下:“参见玄州魔君。”
苍玄州看着那道透明屏障,眸色发冷,指尖灵力重重轰击在一角。
咔嚓!
在我惊骇的目光中,我设下的护山大阵慢慢碎裂而开。
狐族老幼皆暴露在漫山魔族的刀尖下。
苍玄州缓步前行,音色寒凉:“现在,愿意说了吗?白鸢何在?”
狐族正前方,站着族中七大长老。
六长老朝毅突然怒骂:“老夫早就告诉你了,神女早在四千年前就身死道消了!”
“身死道消?”苍玄州黑眸沉沉,“她若死了,这天地灵气怎么还会如此充沛?这万物又如何蓬勃生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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